俄羅斯民主春秋

　在小布殊第一屆任期中，美國和歐洲在京都協定和伊拉克戰爭等問題上衝突不斷。小布殊新任期剛開始，就奔赴歐洲開啟破冰之旅，希望能和歐洲求同存異。在對歐洲展開彈性外交的同時，小布殊沒有忘記對俄羅斯展示剛性壓力。小布殊指摘俄羅斯民主倒退，俄羅斯民主彷彿是遭遇到晚秋霜凍。

金融寡頭 挑戰政府

　上世紀90年代初，俄羅斯總統葉利欽高舉民主大旗，聯合幾個主要共和國肢解蘇聯，領導俄羅斯以新興民主國家的姿態走向世界舞台。

　在民主政治中，左派自由勢力和右派保守勢力相互制衡。在俄羅斯的民主春天中，民主派高舉自由主義的旗幟，全面否定前蘇聯70年的文化成就。馬克思主義者被貼上右派的標籤，力不從心地扮演保守勢力的角色，結果造成保守勢力上的真空。在這種情況下，各派勢力紛紛來填補真空。政客日里諾夫斯基高呼反猶太人的口號，領導極右政黨在1993年議會選舉中獲勝，成為議會中的第一大黨。很有諷刺意義的是，十來年後，日里諾夫斯基承認自己的父親是猶太人。

　各種封建勢力也紛紛復活。伊斯蘭教的復興將俄羅斯中亞地區帶向極端保守，有的地區將一夫多妻合法化。其他地區也走向封建式的割據，和中央政府分庭抗禮。

　在經濟改革上，葉利欽把國有資產當成個人財產，像封建君主分封土地一樣將國有公司送給親信，創造出一批新興的金融寡頭。金融寡頭們以封建貴族的姿態挑戰國家權威，出巨資收買議員為自己服務。

　黑社會勢力也迅速崛起，分佔割據地盤，向自己地盤上的企業索取高額保護費。

普京走向保守主義

　俄羅斯的民主春天並不是自由天堂。俄羅斯經濟接連崩潰，人民兩度失去存款。車臣地區鬧獨立，結果爆發戰爭。社會治安日益惡化，企業家接二連三被暗殺。軍紀敗壞，老兵為索取金錢殘酷虐待新兵，將新兵打死後就謊報說自殺，結果俄羅斯軍隊中每年有幾百名士兵「自殺」。自由派政客也無法充分享受自由。議員和官員不斷遭到暗殺，最著名的俄羅斯女政治家也被暗殺。

　全面否定傳統文化之後，在缺乏保守主義制衡的基礎上無法建立起優質的民主。俄羅斯自由派執政無方，引起社會的強烈不滿，「自由」和「民主」都變成貶義詞。有的政客在競選時，用「民主派」的標籤來打擊自由派政黨，俄羅斯自由派聲名狼藉。

　普京上任後，借打擊獨立勢力，維護國家統一建立起威望。俄羅斯人民長期生活在計劃經濟中，缺乏經濟自立能力，對國家有很強的依賴。普京一方面利用群眾對國家的依賴心理來拉選票，一方面也下決心要克服阻力改革福利制度。在剛剛上任時，普京包容金融寡頭；穩固政權後，普京用嚴厲的手段制服了金融寡頭。普京在拉攏和收服地方勢力之後，改革地方選舉，將州長提名權抓在自己手中。

　普京和大黨聯合起來，在議會選舉改革上向大黨傾斜，一半的席位歸屬在選區中獲得最多票的競選者，還有一半的席位由獲得5%以上選票的政黨來瓜分。

　遺憾的是，自由派曾經執政近十年，但在2003年議會選舉中，兩個主要自由派政黨的得票率卻都低於5%，無法參與對不分區席位的瓜分。自由派政黨在議會選舉改革中成為輸家，不知道應該怪普京還是怪自由派自己。

兩派互動 促進民主

　烏克蘭自由派在2004年底大選獲勝後，沒有期望民主會帶來繁榮富強，而是把希望寄託在加入歐盟上。但俄羅斯在面積上比歐洲還大，歐盟無法收容，一切都要靠自己。西方國家曾指導過俄羅斯的經濟改革，結果俄羅斯經濟嚴重下滑。親西方的俄羅斯自由派，在民主初期居於執政的地位，結果政績不佳，名聲掃地。現在俄羅斯需要走自己的道路。

　美國在民主政治上繼承了古代歐洲傳統，總統、參議院和眾議院之間相互制衡，和古代歐洲王室、貴族議會和平民議會相互制衡很相似。在數次經濟崩潰後，俄羅斯回歸傳統，探尋自己的道路。自由派和保守派都需要尊重俄羅斯的傳統和現實，努力創建優質政治文化。如果自由派無法建立起優質的自由主義文化，保守派無法建立起優質的保守主義文化，那麼俄羅斯民主將無法前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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